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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日益加强对中国的技术封锁。华为在芯片领域被“卡脖子”,5G手机就产不出来,于是市场份额都给了苹果。苹果利润高了,更加有钱去搞研发。这是一个苹果的正循环,华为的负循环。而华为正在努力突破这个负循环。

那需要怎么做才能突破呢?从宏观经济学的角度看,无非是人力资本加物质资本。说通俗一些,就是有能力创新的人才加上足够多的钱。这在投资市场上有个说法:“old money+new brain”。因为有创新能力的往往是年轻人,但是他们没有钱;有资本的往往是事业成功人士,他们却已经失去了创新能力。所以,让两者能够顺利结合在一起,才能构成高科技公司的创新力,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中间需要一个有效率的资本市场。

中国现在其实并不缺钱,经过四十年的高速经济增长,民间资本已经积累到一个相当的高度,以至于现在成了资本流出国。我们现在仍然在吸引外资流入,其实并不是中国缺这个钱,缺的是附加在外资上的管理和技术。

那么中国缺高智商人才吗?其实也不缺。高等教育改革二十年,每年培养的高素质人才在数量上超过了任何一个西方发达国家。我们每年还在输出人才,五十万人去了发达经济体留学。根据美国统计数据,在博士阶层,有八成中国留学生愿意留在西方发展。所以看看美国的高科技公司里面,华人群体也占了一个不可忽视的比例。有人说芯片行业,不是美国人卡了中国人的脖子,而是海外华人卡了中国人的脖子,从全球最强的几个芯片公司老板身上,或许真的看到这样一个令人沮丧的现象。

从中短期来讲,笔者认为中美科技竞争,中方软肋既不是资本也不是智力,更加不是政府的支持力度,而是缺乏一个高效的资本市场。内地资本市场运行三十年,虽然纵向比较很有成绩,但现在面对美国科技封锁的挑战,逼迫我们要进行横向比较,差距就比较大了。实际上,一个有效率的资本市场,不能仅仅从IPO(新股发行)的数量上来衡量,最关键的市场指标始终是价格体系,就像菜市场上给青菜萝卜标价是一个道理。如果资本市场的价格是灵敏高效的话,就能够吸引资本买入最有价值前景的板块,也让这个领域的创新大脑去展示自己的实力。而不是让那么没有实力、只会讲故事的公司大行其道,圈钱走人。

理顺国有资产结构

脱胎于计划经济,一开始主要功能是为了给国企解困的A股市场,到了转变基本功能的时刻了。积累四十年财富的中国老百姓,一方面得益于经济增长,手里的钱变多了;另一方面又缺乏稳定回报的投资选择。过去房地产市场蓬勃发展,老百姓一股脑地去买房子,城市家庭资产的八成财富放在了房子上。现在中国经济转型升级,房地产既不需要也不能够继续高速增长了,资金也需要有地方去,这个与“疏不如堵”的治理黄河道理是一样的。股市为代表的资本市场就是一个很好的方向。

如果股市起不来,转而放松楼市的管制措施,那就会重新引发一线城市房价的非理性暴涨,过去几年的楼价管控努力也就功亏一篑。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终归如泡影。

如果股市起不来,资本就始终存在外流压力,那么此消彼长,中国在科技竞争中就会落后,从现在的短期形势就已经露出端倪。美国的高通胀高利率环境本不应该有利于资本市场,但是美股照升不跌;中国低利率市场环境本有利于资本市场的,却涨不起来。

如果股市起不来,现有国有蓝筹股的估值就始终上不去,那么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就是一句空话。国有资产的结构不会是一成不变的,譬如现在国有资本主要集中在传统工业领域,甚至在房地产企业中现在也是由国有企业主导,但在科技发展领域却投入不足。也因此,利用好资本市场能够理顺国有资产结构,也有助于中国的高科技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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